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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上门龙婿
作者:叶公子
简介:
叶辰是所有人都瞧不起的上门女婿,但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却是顶尖家族的大少爷,那些瞧不起他的人,终究要跪在他的面前,诚惶诚恐地叫他一声爷!
第一章受尽屈辱
豪华的萧家别墅,一片灯火通明。
今晚,是萧家的家主萧老太太七十岁的寿宴。一众孙子、孙女、孙女婿纷纷奉上豪礼。“奶奶,听说您爱喝茶,这块百年普洱茶砖价值五十万,是送给您的寿礼。”
“奶奶,听说您信佛,这个玉佛是和田玉雕琢的,价值七十万……” 萧老太太看着各种礼物,开怀大笑,全家一片其乐融融。
这时,萧老太太的长孙女婿叶辰忽然开口说:“奶奶,能不能借我一百万,福利院的李阿姨得了尿*症,需要钱治病……”
整个萧家一片震惊。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叶辰。
这个上门女婿,胆子也太大了吧?老太太过寿,他非但没准备任何礼物,竟然还敢狮子大开口、问老太太借一百万?
三年前,尚在人世的萧老爷子,不知道从哪找来叶辰,非要将长孙女萧初然嫁给他,而当时的叶辰身无分文,简直就跟个乞丐没什么两样。
两人结婚之后,老爷子撒手人寰,自打那时候起,萧家人就处心积虑想把他赶走。
只是叶辰处事淡然,任别人怎么侮辱也不为所动,于是就一直在萧家做起了上门女婿。今天跟老太太开口借钱,也是无奈之举。
当初收留他、救他一命的福利院李阿姨得了尿*症,透析、换肾至少需要一百万,他实在没办法,只能向老太太开口。
他觉得,今天是老太太的大寿,老太太一高兴,没准善心大发愿意帮忙。
不料,萧老太太上一秒还在开怀大笑,这一秒立刻拉下脸来。她把手里的茶杯往地上一摔,怒喝道:“混账东西,你是来祝寿的还是来借钱的?”
叶辰的老婆萧初然急忙上前,对老太太解释道:“奶奶,叶辰不懂事,您别见怪。”
说着,就要把叶辰拉到一边。
这时,萧初然的堂妹萧薇薇在一旁冷笑着说:“姐,你瞧瞧你嫁的这是什么垃圾!我跟云飞只是订了婚、还没结婚,云飞就送了奶奶一尊和田玉佛,你这个老公可倒好,什么礼物都没带,还有脸问奶奶借钱!”
“就是,叶辰兄,咱俩同为萧家的孙女婿,你这个长孙女婿做事可真是太失败了!”
说话的男人,就是萧薇薇的未婚夫、本地大家族的少爷王云飞。
王云飞虽然马上要跟萧薇薇结婚了,但在他心目中,萧薇薇的姿色,比起叶辰的老婆萧初然,那可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。
萧初然可是整个金陵都赫赫有名的女神,可是眼见女神嫁了这个一个窝囊废,王云飞心里也很是不爽。
“这种垃圾,还是趁早滚出我们萧家最好!”
“就是!萧家的脸都让这家伙丢尽了!”
“我看他借钱是假,故意扫老太太寿宴的兴致是真!”叶辰见整个萧家都在针对自己、辱骂自己,不由得攥紧拳头。
如果不是为了给救命恩人凑医药费,他早就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。
可是,想到从小父亲对自己的教导,让自己滴水之恩、当涌泉相报,他便使劲压制住内心的屈辱,对萧老太太说:“奶奶,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求您大发慈悲……”
有人冷哼一声,骂道:“姓叶的,你少在这给奶奶灌迷*汤,你想救人你就自己想办法,让奶奶出钱帮你救人,你算什么东西?“
说话的是萧薇薇的亲哥,萧海龙。
他们兄妹俩,一直对各方面都优于他们的萧初然有很大意见,所以最喜欢抓住机会讥讽叶辰。
一旁的萧初然表情有些尴尬,说:“奶奶,叶辰他八岁就没了父亲,是福利院的李阿姨把他拉扯大的,他想报恩也是出于一颗感恩的心,还请您帮帮他吧……”
萧老太太黑着脸道:“让我帮他?好啊,除非你跟他离婚,然后嫁给张公子,如果你照做,我立刻给他一百万!”
老太太口中说的张公子,是一直追求萧初然的张文浩,张家在金陵是上流家族,比萧家要厉害得多,老太太一直想巴结。
此时,管家迈步跑进来,大声说:“张文浩张公子差人送来寿礼!老坑翡翠雕琢的佛牌一块,价值三百万元!”萧老太太大喜过望,脱口道:“快拿来快拿来,让我看看!”
管家立刻将一块翠绿的翡翠佛牌递上前来,在场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叹。
这翡翠佛牌翠绿、晶莹,没有一丝杂质,一看就是上等货色。
送了和田玉佛的王云飞见到这块翡翠佛牌,脸上也有些挂不住,没想到这个张文浩,和萧家没任何关系,出手竟然还这么阔绰!
萧老太太欢天喜地的把玩着翡翠佛牌,兴高采烈的说:“哎呀,张公子可真是有心啊!他要是能当我的孙女婿,我真是做梦都要笑醒啊!”
说完,她抬头看着萧初然:“怎么样?我的条件,你要不要考虑?”
萧初然摇摇头:“奶奶,我不会跟叶辰离婚的。”
萧老太太的表情瞬间变得阴霾无比,她愤怒的骂道:“给脸不要!非在这个废物身上吊死!让这个废物给我滚出去!我的寿宴,不允许这个废物参加!”
叶辰对萧家彻底失望,此时也没脸继续在萧家待下去,于是他对萧初然说:“初然,医院看看李阿姨。”萧初然忙说:“那我跟你一起。”
萧老太太这时骂道:“你要是也走了,以后我就没你这个孙女!你带着你爸你妈,跟这个废物一起滚出萧家!”
萧初然神情一怔,没想到老太太会说出这么狠的话来。
叶辰忙道:“你留下吧,不用管我。”说着,不等萧初然回过神来,自己转身就往外走。
萧海龙在身后哈哈笑道:“哎呀我的好妹夫,你饿着肚子走了,不会上街讨饭去吧?那样的话,我们萧家的脸还不让你丢尽了?我这还有一块钱,你去买个馒头吃吧!”萧海龙说着,便掏出了一枚硬币,丢到了叶辰的脚下。
整个萧家一片哄然大笑。
叶辰咬了咬牙,头也不回的出了萧家。
……
医院,叶辰立刻去缴费处,医院沟通一下,医药费再缓两天。
可是,当他询问护士的时候,忽然被告知,李阿姨已经被连夜送医院救治了。
叶辰大惊,急忙问她:“这要多少钱?我去想办法!”对方说:“一共需要三百万,已经付了一百万了,还差两百万。一周内要交齐。”
“这一百万是谁交的?”
对方摇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叶辰心里诧异,正准备搞清楚这件事,一回头,一个身穿黑色西装、头发有些花白、约莫五十岁左右的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后。
四目相对,那男人冲他鞠了一躬,说:“少爷,这么多年,您受苦了!”
叶辰皱起眉头,整个人仿佛换了个气质,冷声问:“你是唐四海?”
对方惊喜的说:“少爷,您还记得我!”
叶辰表情一凛,口中喃喃道:“我当然记得!我记得你们每一个人!当年,就是你们逼得我爸妈带着我离开燕京、一路逃亡,这中间我父母遭遇意外死亡,我也成了孤儿,你们现在又找我做什么!”
唐四海非常痛苦的说:“小少爷,您父亲去世的时候,老爷也万分悲痛,他这么多年一直在找你,现在好了,您跟我回去见他吧!”
叶辰冷冷道:“你走吧,我这辈子都不会见他。”
唐四海说:“少爷,您还怪老爷吗?”“当然。”叶辰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!”
“哎……”唐四海长叹一声,道:“我来之前,老爷就说你可能不会原谅他。”
“那算他有自知之明!”
唐四海说:“老爷知道您这些年受苦了,让我给您一点补偿,如果您不愿意回去,就把金陵最大的企业买下来送给您,另外再给您这张卡,密码是您的生日。”
说着,唐四海递过来一张花旗银行顶级黑金卡。
“少爷,这种卡,全国只有五张。”叶辰摇头道:“拿走吧,我不要。“
唐四海说:“少爷,你的救命恩人,还差两百万医药费,交不上的话,人可能会有生命危险……”
叶辰皱紧眉头:“你们故意算计我?”
唐四海忙道:“不敢!您收下这卡,就够交这笔钱了。”
叶辰开口问:“这卡里有多少钱?”
“老爷说,这卡里是给你的一点零花钱,不多,一共一百亿!”
第二章我有现金一百亿
一百亿?!
叶辰听得目瞪口呆。
他知道爷爷家里很有钱,但那时候他还小,对钱没有概念,只知道叶家在燕京、在全国都是顶尖的家族之一。
但是具体有多少钱,他不清楚。
可是这一刻,他算是知道了。
一百亿只是零花钱,整个叶家怕是得在万亿以上!
说实话,在这一刻,他内心深处也很心动。.81.M
可是想到父母的死亡,爷爷难辞其咎,他又有些无法原谅。
唐四海看出他的纠结,急忙说:“少爷,您是叶家人,这钱是您应得的,而且这钱严格说来,是您父亲的。”
“老爷说了,如果您愿意回去,家族万亿家产由您继承,如果您不愿意回去,这笔钱就当是给你的生活费。”
“哦对了,金陵最大的企业、市值一千亿人民币的帝豪集团,昨天已经被叶家全资收购了,现在所有股份已经在您名下,您明天就可以去帝豪集团交接了!”
叶辰有些不可置信。
叶家为了自己,投入的手笔也太大了吧?
一百亿的黑卡,一千亿的帝豪集团!
金陵虽然藏龙卧虎,但是,唯一的一尊真神就是帝豪集团,任何家族在帝豪集团面前,都要卑躬屈膝,它就是金陵商业领域的帝王!
就连今天羞辱自己的萧家、王家,还有追求萧初然的张家,在帝豪集团面前,都是小喽啰!
没想到,它现在竟然是自己的了?
这时候,唐四海递给他一张名片,说:“少爷,您可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想想,我就不打扰您了,这是我的电话,有事您随时吩咐!”说完,唐四海便转身离开。
他走了之后,叶辰还在原地发愣。
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叶家的补偿。
但是,仔细想想,自己这十几年来过的颠沛流离,入赘到萧家受尽屈辱,这些,就是叶家给自己的补偿,自己为什么不要?而且,李阿姨的医药费还需要两百万,刻不容缓。
想到这,他咬咬牙,立刻转身回到收费处:“你好,我想补缴上那两百万。”
刷卡、输密码、交易成功。
两百万医院的账户里。
叶辰感觉整个人云里雾里。
自己这一下子就变成千亿富翁了?
浑浑噩噩的回到家。
家里此时已经闹翻了天。
萧初然和她的父母不住在萧家别墅,而是一套很普通的楼房。
自打萧初然嫁给他、萧老爷子去世之后,他们就被赶了出来。
他的岳母正在家里大骂:“叶辰那个废物!今天让咱们一家丢尽脸面!你再不跟他离婚,你奶奶怕是就会把你从萧氏集团赶出来了!”
萧初然说:“赶出来我就去找别的工作。”
“你……”岳母气急败坏的说:“那个废物有什么好?你为什么不能跟他离婚、然后嫁给张文浩?你要是嫁给张文浩,我们一家都能扬眉吐气!” 岳父也在一旁说:“就是!嫁给张文浩,咱们一家在你奶奶面前立刻就成宝了,你奶奶每天上赶着巴结你。” 萧初然道:“都别说了,我不会跟叶辰离婚的。”
“你这孩子!”
两人还要再劝,叶辰推门进来。 见到他,岳父岳母都没什么好脸色。
岳母鼻息间冷哼道:“一个废物,还有脸回来!”
叶辰内心轻叹,岳母一直瞧不起自己,但如果让她知道,自己现在是帝豪集团老板、有一百亿现金,她会是什么表现?
可是,叶辰暂时还不准备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份。
自己离开叶家多年,谁知道叶家现在是什么情况?万一暴露了自己,叶家内部有人对自己不利怎么办? 所以,还是先低调一些比较好。
于是他低着头,抱歉地说:“妈,对不起,今天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岳母骂道:“你这何止是添麻烦,你这是要我们一家三口的命!你就不能有点自知之明,赶紧从我们家滚蛋?”
萧初然急忙说:“妈,你怎么说话呢啊,叶辰是你女婿!”
“放屁!”岳母恨恨道:“我没有这样的废物女婿!滚的越远越好!”
萧初然推了叶辰一把:“赶紧回屋。”
叶辰感激的点点头,逃回了房间。
他和萧初然结婚三年,但三年都没有过夫妻之实,萧初然睡床,他睡在旁边的地铺上。
这一晚,叶辰久久不能入眠。今天发生的事情,真的是太让人震惊,他一时半会还消化不了。
睡觉前,萧初然对他说:“李阿姨怎么样了?我这还有十几万私房钱,明天你带过去给她用吧。” 叶辰说:“不用了,有人已经给李阿姨交了钱、送她去燕京治疗了。”
“真的?”萧初然惊喜不已的说:“李阿姨有救了?”
“对。”叶辰说:“李阿姨一生行善积德,帮助过那么多人,现在终于有人回报她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萧初然点了点头,对叶辰说:“你也能松口气了。”“是的。”
萧初然说:“我得睡了,最近公司事情特别多,好累。”
叶辰问:“公司出什么事了吗?”
萧初然说:“业务上不太好,奶奶一直想跟帝豪集团这样的大公司合作,但萧家实力还是弱了很多,人家看不上。”
叶辰忽然想到帝豪集团,问她:“萧家跟帝豪集团没有合作?”
萧初然自嘲的笑道:“帝豪集团哪能看得上萧家啊!就连薇薇的未婚夫、王云飞家里也只是勉强能跟帝豪集团搭上一点边,奶奶就指望着他们俩结婚之后,王家能帮萧家跟帝豪集团搭上线呢。”叶辰点点头。
原来,萧家削尖了脑袋想跟帝豪集团合作。
可是,萧老太太怕是做梦也想不到,帝豪集团现在已经是自己的了……
想到这,叶辰决定先去接手帝豪集团,然后通过帝豪集团给萧初然一点帮助,她在萧家太受欺负了,自己作为她的老公,有责任帮她提高在家族里的地位。
初然,老公从今天起不一样了!
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瞧不起你!
我会让整个萧家,都向你卑躬屈膝!
02万相之王
作者:天蚕土豆
简介:
天地间,有万相。而我李洛,终将成为这万相之王。继《斗破苍穹》《武动乾坤》《大主宰》《元尊》之后,天蚕土豆又一部玄幻力作。
第一章我有三个相宫
大夏国,天蜀郡。
六月的南风城,骄阳似火,炙烤大地。
南风中等学府。
宽敞明亮的训练场。
众多面容稚嫩,青春洋溢的少年少女穿着练功服,盘坐四周,目光望着场地中央,那里,有两道身影在快速的交锋比试,手中木剑在激烈碰撞间,有清脆的声音响起,回荡在训练场内。
场中两人,皆是约莫十五六岁,右边少年身躯欣长,面庞俊朗,眉下双目有神,身材气质皆是上佳,不提其他,光是这幅顶尖好皮囊,就引得场内一些少女明眸亮晶晶的投来时,眼含秋波,带着丝丝的羞涩之意。
“李洛,加油!”
还有着胆大的少女发出助威声。
而在那名为李洛的少年前方,则是一名身躯魁梧的少年,后者面容则是显得粗犷不少,再加上皮肤黝黑,与李洛对比起来,当真是宛如人与黑熊一般。
所以当他在听见那些为李洛助威的少女声音时,顿时有些嫉妒的咧咧嘴巴,旋即喝道:“李洛,我可不放水了!”
他一步踏出,地板都是抖动了一下,手中木剑划破空气,隐隐的带起了破风声,斩向了前方的李洛。
剑影斩下,李洛目光一闪,脚尖一点,身影竟是疾掠而出,步伐灵动如飞雀,直接是避开了那沉重凌厉的一剑。
“是风雀步!”场中有人出声,带着一些赞叹之意,这风雀步是一道低阶相术,在场会的人不少,可却鲜有人能够如李洛这般娴熟。
李洛的身影,如飞雀般欺进了那魁梧少年身前,手中木剑以拔剑之势陡然抽出,那一瞬,似有一道毫光闪过,以极快之速刺向了面前魁梧少年胸膛。
“小灵光剑!”又有人惊呼,李洛这一剑,如羚羊挂角,灵光一闪,又快又狠,这让得他们不得不感叹,这南风学府悟性第一人,果真是名不虚传。
剑影疾刺而来,那魁梧少年面色也是一变,不过他的实力也并不一般,危急关头强行稳住身影,脚掌一跺,身形急退数步。
与此同时,他的身躯表面,隐隐有一层银光若隐若现,其握住木剑的手掌,更是仿佛化为了一只模糊的银色熊掌光影。
同时有低低的熊吼声,若有若无的从魁梧少年体内传出。
场中众多学员见到这一幕,顿时惊呼出声:“那是赵阔的五品银熊相,看来他是来真格的了!”
在那众多惊呼声中,赵阔一步踏出,地板都是裂开了一道缝隙,那手中重剑裹挟着凶悍蛮力,带起一道风波,狠狠的斩向了前方的李洛。
木剑之上,有银光升腾,破风声,刺耳的响起。
“暴力斩!”
魁梧少年暴喝出声,赤光斩下,直接是与那疾刺而来的剑影相撞。
砰!
下一刹,双剑硬碰在了一起。
剧烈的碰撞之中,李洛手中那柄木剑上几乎是一触即溃,一股蛮横如暴熊般的力量涌来,整柄木剑,都是被硬生生的震得破碎开来。
大力传来,将李洛身影震得连退了十数步。
李洛稳住脚步,低头望着手中破碎的木剑,无奈的笑了笑,道:“行,赵阔,你赢了。”
“唉。”
此言一出,场内的一些少女顿时发出了遗憾的声音,而反观许多少年,则是露出窃笑,毕竟身为血气方刚的少年人,他们当然对李洛在女孩子心中这么受欢迎感到羡慕嫉妒。
“真是可惜了,明明是李洛的攻势更凌厉,在相术的应用上,他也比赵阔强不少,如果不是他没有相性,这场必然是他赢的。”有人点评道。
“是啊,赵阔拥有着五品银熊相,力量惊人,而且他的相力,恐怕也是达到五印程度了,真不愧是我们二院如今最强的人。”
“李洛在修行相术上面的悟性与天赋的确厉害,但他天生空相,这简直就是硬伤,没有足够强横的相力支撑,相术修炼得再炉火纯青,那也是没有多大的用啊。”
“哈哈,你就别同情别人了,人家李洛是谁,我大夏国四大府之一“洛岚府”的少府主,他父母更是我大夏国最年轻的封侯者,短短十年,创立的洛岚府就跻身为大夏国四大府之一,他们莫说是在大夏国,就算是在大夏国之外,都名声不小。”
“嗨,都什么时候了,还说这些老*历,自从三年前李洛父母失踪于“王侯战场”,洛岚府就大不如前了,而且从我听来的消息中,这洛岚府内,如今分歧极大,未来指不定就分裂了,他这少府主,怕也当不了咯。”
“哦?还有这事?如今洛岚府的掌舵人,应该是...姜青娥学姐吧?”
这个名字一出,在场的所有少年眼神都是变得炽热了许多,因为那个名字在他们南风中等学府中,可是一个传说。
不过,当他们转念又想到这位传奇学姐与李洛的关系后,那看向后者的目光便是不由得有些古怪了。
而在场内众多少年少女窃窃私语时,场中的赵阔也是走向了李洛,他拍了拍后者肩膀,咧嘴笑道:“没事吧?可别怪我胜之不武。”
李洛笑了笑,这赵阔性子爽直,平日与他关系不错,而且这事他可并没有什么违规之处。
毕竟自身天生空相,本就是他最大的缺陷所在,可怪不到赵阔的身上去。
在那场边,有一名中年男子将目光从场内的两人身上收回来,他名为徐山岳,乃是这二院的老师。
他的眼神中,同样是充斥着可惜之色。
李洛的悟性极为出色,任何的相术在他的手中,都能够比常人修行得更快,在这一点上,他显然是继承了他那两位天骄父母的优点,甚至青出于蓝。
但令人惋惜的是...李洛天生空相,在相力的修炼上,却是有些麻烦。
人族修行,依靠自身相性,此为修炼的根本之物。
以相性吸取天地能量,最终形成之物,便被称为相力。
而人体相性,有无数种类,但大体被分为两大类,元素相与万兽相。
元素相便是天地间的诸多元素,水火风雷等等,而这所谓的万兽相,乃是传说人族之始,有至尊强者欲要壮大人族之力,于是取万兽之灵,融入人族血脉,这才诞生了所谓的万兽相。
而不论是元素相还是万兽相,皆有品阶之分,以简单易懂的一至九品来论。
当人族幼孩成长在十数岁左右的时候,体内自会有一道窍穴开启,这道窍穴,被称为相宫。
而当相宫出现时,自然也会衍生出自身的相性。
如这赵阔,他的相宫中,便是觉醒了一道五品的银熊相,属于万兽相的一种。
此相性的特点,便是拥有巨力,再配合自身的相力,破坏力可谓是相当惊人。
但李洛的问题,也就在这里出现了,因为自他体内的相宫开启后,其中却并没有显露出任何的相性,其内空空如也,所以被称为罕见至极的空相。
而没有了相性作为根本之物去吸收,提炼天地间的能量,那李洛自然是难以修炼出强大的相力...这就是他输给赵阔的最根本性原因。
因为他的相宫,没有相。
关于李洛空相的问题,学府内已经进行多许多次的检测,毕竟因为他那两位父母太过杰出的原因,当初学府的高层们对李洛的入学也是寄以厚望,觉得他未来必然能够晋入大夏国那座最顶尖的高等学府,圣玄星学府。
而在刚入学的那一年,李洛倒是不负所望,他在相术的修行上,展现出了极为惊人的天赋,直接是被提入到了南风学府的一院中,那里汇聚了整个天蜀郡天赋最为卓越的少年。
可随着时间的推移,当学员的年龄到了相宫显现的阶段时,他就露出了最为尴尬的情况。
那就是别人都拥有着自身的相性,可他...相宫虽然诞生了,可里面却是空的。
而缺失了自身相性,李洛虽说在相术的修行总是快人一步,但其自身相力,却提升颇为的缓慢,一年下来,甚至低于一院的平均水平。
而相术的修行,是为了能够将相力发挥得更强,可如果相力薄弱,再高级的相术其威能都是有限的。
在经过一次次的检测后,学府的高层得出了一个结论,这应该是李洛体质的原因。
这种体质,体内缺乏相性,所以也难以吸收提炼天地能量,往后修行格外艰难。
这个结果一出来,一院的那位相师直接对学府高层提出了申请,将李洛从一院降到了如今的二院。
这其实也正常,毕竟一院是南风学府的骄傲所在,那位相师自然不想让李洛拖了后腿,当然最重要的是,李洛的父母,在那个时候,已经失踪许久了,而失去了这两位顶梁柱,底蕴在四大府中算是最弱的洛岚府这些年在大夏国内,也是境况显得有些尴尬起来。
于是李洛最终就来到了二院。
徐山岳心中暗叹,当初李洛刚来二院时,其实赵阔还不是他的对手,可如今不过半年时间,李洛却已经开始被赵阔压制。
按照这速度下去,恐怕接下来半年,李洛在二院的排名,都还会逐渐的下滑。
如果李洛最终只是这成绩的话,大夏国那座人人向往的圣玄星高等学府,应该就要与其无缘了。
徐山岳望着李洛那欣长的身姿以及俊朗的平静面庞,愈发的惋惜,其实这个少年已经很努力了,但因为他的父母太过的优秀与杰出,所以也导致旁人对他的期待值提得很高,如今,那优秀的父母,反而成为了他的一种压力。
毕竟旁人只会说虎父犬子,而不会去了解更深的东西。
李洛迎着众多惋惜的目光,将身上的木屑尽数的拍掉,旋即在一旁盘坐下来,他当然知道此时众人的心中在想着什么。
空相嘛...
这简直就是表明了前途暗淡。
只是...李洛微微撇嘴,手掌不由自主的摸了一下下腹的位置,其实除了他自己之外,没有任何人知道,他的特殊之处,不只是所谓的空相。
这世间修行者,初始体内都只会开辟诞生出一个相宫,而未来若是踏入封侯境,则是会诞生第二个相宫,封王境时,则会拥有第三个相宫...不过封侯境,整个大夏国都是屈指可数,而至于王境,即便是这强横的大夏国内,都是鲜有听闻。
当然这也并非绝对,传闻有天赋异禀的人,在相力等级进阶时,倒是有着极低的概率可能会在未曾达到封侯境时,就诞生出第二相宫,只不过这种概率,同样极为罕见。
而李洛另外的特殊之处就在这里...虽然他现在还只是处于最初期的十印境,但是...他的体内,有的不是一个相宫...而是,闻所未闻的三个!
没错,这原本是踏入王境的巅峰强者方才能够达到的层次,但这却偏偏出现在了李洛的体内。
但更让人心情跌宕起伏的是,这三个相宫,全是空的!
所以,一个空相是没前途,那么请问,三个空相,那究竟算是有前途还是没前途?
李洛叹了一口气,神色有些忧郁。
在李洛心绪复杂的时候,赵阔也是在他旁边坐了下来,低声问道:“你那空相问题还没解决吗?”
李洛闻言只是摇摇头。
赵阔见状,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,他知道自己似乎问了句废话,相性乃是天生,似乎还从未听说过能够后天填入一说。
李洛这个问题,显然是个巨大难题。
当两人说话间,徐山岳走入场中,对着李洛鼓励了几句,最后方才对着众多学员道:“各位,下个月开始,就要到最重要的大考阶段了,你们未来能否进入高等学府,就看这次的考核,所以,都各自努力修炼吧。”
众多学员闻言,皆是面色肃然,他们苦学数年,所为的,也就是下个月的那场大考了,若是能够借此进入一所高等学府,未来的成就,也将会大大的提升。
徐山岳说完,便是宣布下课。
李洛与赵阔也并肩顺着人流涌出了训练场。
“我要再去修炼一下相术,今天被你打击到了,你这变态,如果你的相力再强一些的话,我应该会被你吊起来打。”赵阔出了训练场,惆怅的叹了一口气,然后与李洛挥手分别。
李洛望着他的背影笑了笑,他其实明白,是赵阔怕因为先前的胜负影响他的心情,所以先行走开。
只是,这么长时间下来,他早就习惯了。
李洛收回目光,然后顺着林间小道,对着学府之外走去。
沿路间能够遇见许多的学员,然而不论男女,都是会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,毕竟即便除开这幅俊朗模样外,李洛在这学府内,也算是一个有着另类传奇名声的人。
而对于那些目光,李洛倒是表现得颇为淡然,他沿着小道一路前行,直到在学府门口处,脚步停了停。
在那前方,有大堆的人流汇聚,吵吵闹闹。
那些学员所围的地方,是一面青石墙壁,那是南风学府的荣誉墙,记录着自南风学府中走出的所有天骄人士。
这荣誉墙,南风学府的学员们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遍,按理来说应该是会看得有些厌烦了,但每日的这里,依旧最为的热闹。
李洛抿了抿嘴巴,他当然知道原因,因为这里的绝大部分人,都是冲着她而来。
李洛的目光,投向了荣誉墙上方的一个位置,那里有一颗水晶石,有道道光芒自其中散发出来,最后交织成了一道纤细高挑,并且栩栩如生的身影。
那是一名女孩,她身穿着南风学府的校服,白色简洁的上杉,上杉外还有一件湛蓝色短披风,随风轻荡,下身是黑色的短裙,短裙下面是一双笔直纤细的大长腿,白皙得晃眼。
她有着精致的五官,琼鼻挺翘,睫毛浓密修长,肌肤胜雪,不过虽说这每一点都让人赞叹,但最让得人记忆深刻的,还是女孩的眼瞳。
那是一对金色的瞳孔,散发着一种难以言明的纯粹,若是直视久了,甚至会给人带来一点压迫感。
她神情有些冷淡,目视着前方,一只手叉着纤细腰肢,另外一只手,却是扶着一柄重剑,于是霎那间,那种飒爽,凌厉的强势之感,便是扑面而来。
这是一个不论容颜还是气质,皆是让人怦然心动的女孩。
在其光影后面的墙壁上,铭刻着女孩的名字。
姜青娥,南风学府走出的璀璨明珠,身具九品光明相,其天赋之强,引得大夏国无数人惊叹。
入学两年,尚还未到升学大考,直接被大夏国那座圣玄星学府特招,成为了天蜀郡百年间有此殊荣的第一人。
她已经成为了南风学府的传说,无数后来的学员在此仰望着她,而现在的她,更是在整个大夏国内,都名气极响。
李洛怔怔的望着姜青娥的光影,然后他就察觉到周围一些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,那些学员们,不论是男女,此时看着他的视线,都带着一些不甘,羡慕与古怪。
对于他们的视线,李洛依旧无动于衷,他明白这些视线的源头所在。
因为姜青娥。
这位南风学府中不论男女学员都视为神女般的人儿,不仅是他父母自小所收的弟子,而且...还与他有着婚约。
说直白点,姜青娥是他未婚妻。
第二章不想退婚的未婚妻
在李洛的记忆中,他第一次见到姜青娥,应该是他三岁左右的时候。
那一次,他的父母似乎出了一趟很远的门,回来后,身边就带着当时约莫五岁左右的姜青娥。
后来,他们将姜青娥收为了弟子。
从这个角度来说,李洛与姜青娥算得上是实打实的青梅竹马,而父母对她也是极为的喜爱。
不过李洛与姜青娥幼时的关系,却是颇为的微妙,因为姜青娥自小就太出色了,再加上他大了李洛两岁,小时的诸多争执,最终都是以李洛被姜青娥冷淡的按在地上暴锤一顿而结束。
简直就是噩梦啊。
而姜青娥之所以会变成他的未婚妻,据说是在她十岁左右的时候,那一次老爹喝多了酒,说如果小娥儿是我家的媳妇,那该多好啊。
然后第二天,十岁的姜青娥自己手写了一份婚约,交给了膛目结舌的老爹。
那一次,老爹被赶回家的老娘差点捶傻了。
最重要的是,还连累得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的他,也被他娘怒气冲冲的揍了一顿。
之后老娘让姜青娥将婚约收回去,但谁都没想到她展现出了让人无奈的执拗,她只是静静的跪在老爹老娘面前。
最终,无可奈何的爹娘只得由着她,但那婚约,则是被他们收起,然后再不提起,犹如当其不存在一般。
此事渐渐随着时间过去,似乎也就没了声息,包括连李洛自己都是遗忘了此事。
但就在前些年姜青娥在南风学府时,因为一个追求者太过锲而不舍以及疯狂,最终她直接开口,公开了她与李洛已有婚约。
此事在当时所引发的轰动,可谓是震撼了整个天蜀郡。
也亏得当时的李洛还没进入南风学府,不然怕真是会被群起而攻之,但即便此事已过去几年时间,那所带来的余波,还是让得如今身在南风学府的李洛深刻的感觉到了姜青娥的魅力。
“老爹,你可真是坑儿子啊。”李洛心中暗叹一声。
“我说李洛,你每天在这里停留,是不是很享受其他人的那种羡慕目光啊?”而就在李洛心中叹息时,突然有着一道女孩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李洛转过头,只见得在其身后,立着一名容颜娇俏的少女,少女长发齐腰,颜值虽然比不上姜青娥,但也是一个美人胚子,贴身的校服,包裹着初具规模的娇躯,颇有起伏。
而此时,那少女正双臂抱胸,目光有些讥诮的望着李洛。
不过面对着她的目光,李洛神色倒是颇为的平静,眼前的少女,名为蒂法晴,是一院中的学员,在这南风学府中也算是一朵金花,同时她还出自天蜀郡三大家族的蒂法家族。
这蒂法晴与李洛倒没有什么恩怨,但是,她是姜青娥的铁杆拥趸,而且还是极其疯狂以及失去理智的那一种。
在她的眼中,姜青娥宛如天上谪仙般完美无缺,这世间的任何男人都配不上她,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李洛。
即便蒂法晴也承认李洛这皮囊是顶尖级别,但她却觉得,只看外貌实在是过于的肤浅。
姜青娥这般人儿,必须那里外都是人中之龙者,方才能够匹配。
而李洛借助着其父母的优势,以不知道什么手段获得了与姜青娥的婚约,这在蒂法晴看来,简直就是对她心中女神的侮辱。
所以,自从李洛进入到南风学府后,只要遇见这蒂法晴,必然会被迎面一通嘲讽,然后就是那孜孜不倦的一句质问。
“李洛,你什么时候解除姜学姐的婚约?”
不出意料的听到这句被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质问,就连李洛都是忍不住的揉了揉眉心,没好气的道:“关你屁事。”
然后转身就走。
蒂法晴见状,俏脸上顿时有怒气涌现,不依不饶的跟了上来,道:“李洛,你就这么想癞蛤蟆吃天鹅肉吗?”
不过李洛依旧充耳不闻,理也不理,倒是将她气得脸色铁青,旋即她快步跟上,道:“李洛,如果你不解除婚约,麻烦的只会是你,姜学姐越是优秀出色,你的麻烦就会越大,你父母失踪数年,连你们洛岚府如今都是风雨飘摇,所以你这个少府主身份,可没什么震慑力。”
“你根本不知道如今的大夏国,有多少背景强大,天赋卓绝的年轻天骄倾慕于姜学姐。”
“你不能因为你父母对姜学姐有恩,就要她以这种方式来回报你!”
“李洛,如果你不解除与姜学姐的婚约,不要说其他地方,光是这南风学府内,都会有人找你麻烦。”
李洛的脚步终于是停了一停,道:“哦?谁要找我麻烦?”
蒂法晴轻哼一声,道:“贝家的贝锟,你应该挺熟悉吧,他已经放过话,说希望你能够不要借助着身份的便利去接近姜学姐,另外,他让你两天后在清风楼聚一聚聊一聊。”
李洛笑道:“当然熟悉,当年他可是很喜欢往我跟前凑的。”
当年他父母尚在时,这天蜀郡内,洛岚府说的话,重量不比郡守府低,至于这位贝锟,更是时不时的来寻他,然而谁能想到,数年后洛岚府大变,这曾经很想跟他交朋友的权势子弟,却是率先要找他麻烦?
以前这贝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那清风楼摆好宴,热情客气的请他前去,如今反而竟然是想要他在那里摆宴相请?这位,还真是够直接的啊。
蒂法晴道:“李洛,你不要觉得人家很可笑,世事本就是如此,你家势大,自然有人捧你,如今你洛岚府失势,别人又凭什么给你面子?毕竟之前那些面子,都是你父母挣来的,又不是你。”
李洛点点头,认同的道:“你这话倒是说得有理。”
人情冷暖世态炎凉,这两年李洛是亲身领教过的。
所以他也没有多说什么,加快步伐对着学府之外而去。
而那蒂法晴则是锲而不舍的跟着,一路魔音灌耳般的喋喋不休,那所有话语的中心思想,都是希望李洛能够还姜青娥一个自由。
李洛知道对付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搭理,所以他一句话也懒得理会,穿过条条走廊,最终出了学府。
而当其迈出学府时,他突然感觉到了周围的声音都是变得安静了许多,连身旁那如苍蝇般的蒂法晴,都是犹如被捏住了喉咙一般。
李洛转头看了她一眼,然后就发现蒂法晴脸色涨红,眼中满是激动之意的望着学府石梯之下。
李洛若有所悟的顺着看去,就见到了一架车辇停在台阶之前,车辇古色古香,宽敞而不乏贵气,四匹通体暗红而健壮的狮马兽拉着车辇,在那车辇上面,还有着熟悉的徽印,正是洛岚府。
而引得蒂法晴面色涨红以及附近那些学员们也露出激动之色的,当然不会只是洛岚府的车辇,而是在那车辇前,所立着的女孩。
女孩长发随意的束起马尾,面容精致而淡然,在夕阳之下折射着诱人的光泽,她披着湛蓝色的短披风,纤细的长靴,战裙之下,修长笔直的白皙双腿几乎让人口干舌燥。
当然最引人注目的,还是那一双如耀日般璀璨纯净的金色眼瞳。
那是...姜青娥?!
学府外有些骚动与沸腾,不知多少学员眼神激动的望着那道修长倩影,他们没想到今日,竟然能够见到这位自南风学府中走出的传说。
李洛则是在那沸腾与炽热的视线中走下了石梯,来到了姜青娥的面前,有些讶异的道:“青娥姐,你什么时候回的南风城?”
洛岚府虽说是自南风城起家,但在称为大夏国四大府之一后,重心已经转移到了大夏的都城,大夏城。
而姜青娥在进入那座大夏国最顶尖的圣玄星学府后,便也是前往了大夏城,再加上这两年她还要掌控洛岚府,所以很难见到她再回南风城,而李洛,也有许久时间没见到她了。
姜青娥看了李洛一眼,淡淡的道:“明天是你十七岁生日,另外洛岚府明日也有一些重要的事情需要在这里商议。”
“今日刚到南风城,顺道来接你回家。”
她的嗓音极为的好听,冷淡而清脆,如深山中的幽泉击打着玉石般。
李洛点点头,他对于姜青娥这幅态度倒是并不奇怪,因为早就熟悉多年,知道她就是这个性格。
“那走吧。”他说道,姜青娥在南风学府太受欢迎,站在这里简直就是能够感受到四周如刀锋般的视线。
姜青娥螓首微点,不过她没有立即转身,而是将目光投向李洛后面那一脸激动的蒂法晴,道:“你叫做蒂法晴是吧?”
蒂法晴激动的连忙点头,脸色涨红的道:“姜学姐,您竟然还记得我?”
姜青娥平静的道:“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李洛了,否则的话,你那在圣玄星学府中的哥哥,我可能会着重的“照顾”他一下。”
蒂法晴脸上的激动顿时凝固了下来,半晌后,她在姜青娥那一双纯粹的金色眼瞳注视下,只能怯生生的点点头,哪还有先前在李洛面前的半点骄横跋扈。
姜青娥说完,这才转身,湛蓝披风轻扬,与李洛一起进了车辇之中,随后那狮马兽长啸间,踏着烟雾平稳的远去。
而蒂法晴则是目送着车辇而去,许久后,方才揉了揉小脸,满脸的迷醉。
“姜学姐...真的是太酷了,真是爱死了!”
03剑来
作者:烽火戏诸侯
简介:
大千世界,无奇不有。我陈平安,唯有一剑,可搬山,倒海,降妖,镇魔,敕神,摘星,断江,摧城,开天!我叫陈平安,平平安安的平安,我是一名剑客。
第一章惊蛰
二月二,龙抬头。
暮色里,小镇名叫泥瓶巷的僻静地方,有位孤苦伶仃的清瘦少年,此时他正按照习俗,一手持蜡烛,一手持桃枝,照耀房梁、墙壁、木床等处,用桃枝敲敲打打,试图借此驱赶蛇蝎、蜈蚣等,嘴里念念有词,是这座小镇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话:二月二,烛照梁,桃打墙,人间蛇虫无处藏。
少年姓陈,名平安,爹娘早逝。小镇的瓷器极负盛名,本朝开国以来,就担当起“奉诏监烧献陵祭器”的重任,有朝廷官员常年驻扎此地,监理官窑事务。无依无靠的少年,很早就当起了烧瓷的窑匠,起先只能做些杂事粗活,跟着一个脾气糟糕的半路师傅,辛苦熬了几年,刚刚琢磨到一点烧瓷的门道,结果世事无常,小镇突然失去了官窑造办这张护身符,小镇周边数十座形若卧龙的窑炉,一夜之间全部被官府勒令关闭熄火。
陈平安放下新折的那根桃枝,吹灭蜡烛,走出屋子后,坐在台阶上,仰头望去,星空璀璨。
少年至今仍然清晰记得,那个只肯认自己做半个徒弟的老师傅,姓姚,在去年暮秋时分的清晨,被人发现坐在一张小竹椅子上,正对着窑头方向,闭眼了。
不过如姚老头这般钻牛角尖的人,终究少数。
世代代都只会烧瓷一事的小镇匠人,既不敢僭越烧制贡品官窑,也不敢将库藏瓷器私自贩卖给百姓,只得纷纷另谋出路,十四岁的陈平安也被扫地出门,回到泥瓶巷后,继续守着这栋早已破败不堪的老宅,差不多是家徒四壁的惨淡场景,便是陈平安想要当败家子,也无从下手。
当了一段时间飘来荡去的孤*野*,少年实在找不到挣钱的营生,靠着那点微薄积蓄,少年勉强填饱肚子,前几天听说几条街外的骑龙巷,来了个姓阮的外乡老铁匠,对外宣称要收七八个打铁的学徒,不给工钱,但管饭,陈平安就赶紧跑去碰运气,不曾想老人只是斜瞥了他一眼,就把他拒之门外,当时陈平安就纳闷,难道打铁这门活计,不是看臂力大小,而是看面相好坏?
要知道陈平安虽然看着孱弱,但力气不容小觑,这是少年那些年烧瓷拉坯锻炼出来的身体底子,除此之外,陈平安还跟着姓姚的老人,跑遍了小镇方圆百里的山山水水,尝遍了四周各种土壤的滋味,任劳任怨,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,毫不拖泥带水。可惜老姚始终不喜欢陈平安,嫌弃少年没有悟性,是榆木疙瘩不开窍,远远不如大徒弟刘羡阳,这也怪不得老人偏心,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个人,例如同样是枯燥乏味的拉坯,刘羡阳短短半年的功力,就抵得上陈平安辛苦三年的水准。
虽然这辈子都未必用得着这门手艺,但陈平安仍是像以往一般,闭上眼睛,想象自己身前搁置有青石板和轱辘车,开始练习拉坯,熟能生巧。
大概每过一刻钟,少年就会歇息稍许时分,抖抖手腕,如此循环反复,直到整个人彻底精疲力尽,陈平安这才起身,一边在院中散步,一边缓缓舒展筋骨。从来没有人教过陈平安这些,是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门道。
天地间原本万籁寂静,陈平安听到一声刺耳的讥讽笑声,停下脚步,果不其然,看到那个同龄人蹲在墙头上,咧着嘴,毫不掩饰他的鄙夷神色。
此人是陈平安的老邻居,据说更是前任监造大人的私生子,那位大人唯恐清流非议、言官弹劾,最后孤身返回京城述职,把孩子交由颇有私交情谊的接任官员,帮着看管照拂。如今小镇莫名其妙地失去官窑烧制资格,负责替朝廷监理窑务的督造大人,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,哪里还顾得上官场同僚的私生子,丢下一些银钱,就火急火燎赶往京城打点关系。
不知不觉已经沦为弃子的邻居少年,日子倒是依旧过得优哉游哉,成天带着他的贴身丫鬟,在小镇内外逛荡,一年到头游手好闲,也从来不曾为银子发过愁。
泥瓶巷家家户户的*土院墙都很低矮,其实邻居少年完全不用踮起脚跟,就可以看到这边院子的景象,可每次跟陈平安说话,偏偏喜欢蹲在墙头上。
相比陈平安这个名字的粗浅俗气,邻居少年就要雅致许多,叫宋集薪,就连与他相依为命的婢女,也有个文绉绉的称呼,稚圭。
少女此时就站在院墙那边,她有一双杏眼,怯怯弱弱。
院门那边,有个嗓音响起,“你这婢女卖不卖?”
宋集薪愣了愣,循着声音转头望去,是个眉眼含笑的锦衣少年,站在院外,一张全然陌生的面孔。
锦衣少年身边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,面容白皙,脸色和蔼,轻轻眯眼打量着两座毗邻院落的少年少女。
老者的视线在陈平安一扫而过,并无停滞,但是在宋集薪和婢女身上,多有停留,笑意渐渐浓郁。
宋集薪斜眼道:“卖!怎么不卖!”
那少年微笑道:“那你说个价。”
少女瞪大眼眸,满脸匪夷所思,像一头惊慌失措的年幼麋鹿。
宋集薪翻了个白眼,伸出一根手指,晃了晃,“白银一万两!”
锦衣少年脸色如常,点头道:“好。”
宋集薪见那少年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,连忙改口道:“是*金万两!”
锦衣少年嘴角翘起,道:“逗你玩的。”宋集薪脸色阴沉。
锦衣少年不再理睬宋集薪,偏移视线,望向陈平安,“今天多亏了你,我才能买到那条鲤鱼,买回去后,我越看越欢喜,想着一定要当面跟你道一声谢,于是就让吴爷爷带我连夜来找你。”
他丢出一只沉甸甸的绣袋,抛给陈平安,笑脸灿烂道:“这是酬谢,你我就算两清了。”陈平安刚想要说话,锦衣少年已经转身离去。
陈平安皱了皱眉头。
白天自己无意间看到有个中年人,提着只鱼篓走在大街上,捕获了一尾巴掌长短的金*鲤鱼,它在竹篓里蹦跳得厉害,陈平安只瞥了一眼,就觉得很喜庆,于是开口询问,能不能用十文钱买下它,中年人本来只是想着犒劳犒劳自己的五脏庙,眼见有利可图,就坐地起价,狮子大开口,非要三十文钱才肯卖。囊中羞涩的陈平安哪里有这么多闲钱,又实在舍不得那条金灿灿的鲤鱼,就眼馋跟着中年人,软磨硬泡,想着把价格砍到十五文,哪怕是二十文也行,就在中年人有松口迹象的时候,锦衣少年和高大老人正好路过,他们二话不说,用五十文钱买走了鲤鱼和鱼篓,陈平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,无可奈何。
死死盯住那对爷孙愈行愈远的背影,宋集薪收回恶狠狠的眼神后,跳下墙头,似乎记起什么,对陈平安说道:“你还记得正月里的那条四脚吗?”陈平安点了点头。怎么会不记得,简直就是记忆犹新。
按照这座小镇传承数百年的风俗,如果有蛇类往自家屋子钻,是好兆头,主人绝对不要将其驱逐打杀。宋集薪在正月初一的时候,坐在门槛上晒太阳,然后就有只俗称四脚蛇的小玩意儿,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往屋里窜,宋集薪一把抓住就往院子里摔出去,不曾想那条已经摔得七荤八素的四脚蛇,愈挫愈勇,一次次,把从来不信*神之说的宋集薪给气得不行,一怒之下就把它甩到了陈平安院子,哪里想到,宋集薪第二天就在自己床底下,看到了那条盘踞蜷缩起来的四脚蛇。
宋集薪察觉到少女扯了扯自己袖子。
少年与她心有灵犀,下意识就将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语,重新咽回肚子。
他想说的是,那条奇丑无比的四脚蛇,最近额头上有隆起,如头顶生角。
宋集薪换了一句话说出口,“我和稚圭可能下个月就要离开这里了。”
陈平安叹了口气,“路上小心。”
宋集薪半真半假道:“有些物件我肯定搬不走,你可别趁我家没人,就肆无忌惮地偷东西。”
陈平安摇了摇头。
宋集薪蓦然哈哈大笑,用手指点了点陈平安,嬉皮笑脸道:“胆小如鼠,难怪寒门无贵子,莫说是这辈子贫贱任人欺,说不定下辈子也逃不掉。”
陈平安默不作声。
各自返回屋子,陈平安关上门,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,贫寒少年闭上眼睛,小声呢喃道:“碎碎平,岁岁安,碎碎平安,岁岁平安……”
第二章开门
天微微亮,尚未鸡鸣,陈平安就已经起床,单薄的被褥,实在留不住热气,而且陈平安在烧瓷学徒的时候,也养成了早起晚睡的习惯。陈平安打开屋门,来到泥土松软的小院子,深呼吸一口气后,伸了个懒腰,走出院子,转头看到一个纤弱身影,弯着腰,双手拎着一木桶水,正用肩膀顶开自家院门,正是宋集薪的婢女,她应该是刚从杏花巷那边的铁锁井打水回来。
陈平安收回视线,穿街过巷,一路小跑向小镇东面,泥瓶巷在小镇西边,最东边的城门,有个人负责小镇商旅进出和夜禁巡防,平时也收取、转交一些从外边寄回来的家书,陈平安接下来要做的事情,就是把那些信送给小镇百姓,酬劳是一封信一枚铜钱,这还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挣钱门路,陈平安已经跟那边约好,在二月二龙抬头之后,就开始接手这摊子买卖。
用宋集薪的话说就是天生穷苦命,哪怕有福气进了家门,他陈平安也兜不住留不下。宋集薪经常说一些晦涩难懂的话语,约莫是从书籍上搬来的内容,陈平安总是听不太懂,例如前两天念叨什么料峭春寒冻杀少年,陈平安就完全不明白,至于每年熬过了冬天,入春之后有段时日反而更冷,少年倒是切身体会,宋集薪说那就叫倒春寒,跟沙场上的回马枪一样厉害,所以很多人会死在这些个*门关上。
小镇并无城墙环绕,毕竟别说流寇匪徒,就是小偷蟊贼都少有,所以名义上是城门,其实就是一排东倒西歪的老旧栅栏,马马虎虎有那么个让行人车辆通过的地方,就算是这座小镇的脸面了。
陈平安小跑路过杏花巷的时候,看到不少妇人孩子聚在铁锁井旁,水井轱辘一直在吱呀作响。
再绕过一条街,陈平安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读书声,那里有座乡塾,是小镇几个大户人家合伙凑钱开的,教书先生是外乡人,陈平安小的时候,经常跑去躲在窗外,偷偷蹲着,竖起耳朵。那位先生虽然教书的时候极为严苛,但是对陈平安这些“蹭读书蹭蒙学”的孩子,也不呵斥拦阻,后来陈平安去了小镇外的一座龙窑做学徒,就再没有去过学塾。
再往前,陈平安路过一座石牌坊,由于牌坊楼修建有十二根石柱,当地人喜欢把它称为螃蟹牌坊,这座牌坊的真实名字,宋集薪和刘阳羡的说法很不一样,宋集薪信誓旦旦说在一本叫地方县志的老书上,称这里为大学士坊,是皇帝老爷的御赐牌坊,为了纪念历史上一位大官的文治武功。与陈平安一般土包子的刘阳羡,则说这就是螃蟹坊,咱们都喊了几百年了,没理由叫什么狗屁不通的大学士坊。刘阳羡还问宋集薪一个问题,“大学士的官帽子到底有多大,是不是比铁锁井的井口还大”,问得宋集薪满脸涨红。
此时陈平安绕着十二脚牌坊跑了一圈,每一面都有四个大字,字体古怪,显得各不相同,分别是“当仁不让”,“希言自然”,“莫向外求”和“气冲斗牛”。听宋集薪说,除了某四个字,其余三处匾额石刻,都曾被涂抹、篡改过。陈平安对这些懵懵懂懂,从未深思,当然,就算少年想要刨根问底,也是徒劳,他连宋集薪经常挂在嘴边的地方县志,到底是什么书都不知道。
过了牌坊没多远,很快就看到一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,树底下,有一根不知被谁挪来此地的树干,略作劈砍后,首尾两端下边,垫着两块青石板,这截大树便被当做了简易的长凳。每年夏天的时候,小镇百姓都喜欢在这边乘凉,家境富裕的人家,长辈还会从水井里捞出一篮子的冰镇瓜果,孩子们吃饱喝足,就拉帮结派,在树荫下嬉戏打闹。
陈平安习惯了上山下水,跑到栅栏门口附近,在那座孤零零的*泥房门口停下,心不跳气不喘。
小镇外人来往得不多,照理说,如今官窑烧制这棵摇钱树都倒了,就更加不会有新面孔。姚老头在世的时候,曾经有次喝高了,就跟陈平安和刘羡阳这些徒弟说,咱们做的是天底下独一份的官窑生意,是给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的御用瓷器,其他老百姓哪怕再有钱,哪怕当的官再大,胆敢沾碰,那可都是要被砍头的。那天的姚老头,精神气格外不一样。
今天陈平安望向栅栏外,却发现好些人在等着开城门,不下七八人之多,男女老少,都有。
而且都是陌生人,小镇当地百姓的进进出出,无论是去烧瓷还是做庄稼活,都很少走东门,理由很简单,小镇东门的道路延伸出去,没有什么龙窑和田地。
此时陈平安和那些外乡人,双方隔着一道木栅栏,两两相望。
那一刻,穿着自编草鞋的少年,只是有些羡慕那些人身上的厚实衣衫,肯定很暖和,能挨冻。
门外那些人,明显分作好几拨,并不是一伙人,但都望向门内的清瘦少年,大多脸色漠然,偶有一两人,视线早已越过少年的身影,望向小镇更远处。
陈平安有些奇怪,难道这些人还不知道朝廷已经封禁了所有龙窑?还是说他们正因为知道真相,所以觉得有机可乘?
有个头戴古怪高冠的年轻人,身材修长,腰间悬有一块绿色玉佩,他似乎等得不耐烦了,独自走出人群,就想要去推开本就无锁的栅栏大门,只是在他手指就要触碰到木门的时候,他突然猛然停下,缓缓收回手,双手负后,笑眯眯望向门内的草鞋少年,也不说话,就是笑。
陈平安的眼角余光,无意间发现年轻人身后的那些人,好像有人失望,有人玩味,有人皱眉,有人讥讽,情绪微妙,各不相同。
就在此时,一个头发乱糟糟的中年汉子猛然打开门,对着陈平安骂骂咧咧道:“小王八蛋,是不是掉钱眼里了?这么早就来催命叫*,你赶着投胎去见你死*爹娘啊?!”
陈平安翻了个白眼,对这些尖酸刻薄的言语,少年并不以为意,一来生活在这座总共没几本书籍的乡野地方,如果被人骂几句就恼火,干脆找口水井跳下去得了,省心省事。二来这个看门的中年光棍,本身就是个经常被小镇百姓取笑打趣的对象,尤其是那些胆大泼辣的妇人,别说嘴上骂他,动手打他的都有不少。加上这人还极其喜欢跟穿开裆裤的小孩吹牛,比如什么老子当年在城门口,好一场厮杀,打得五六个大汉满地找牙,满地都是血,城门前整条两丈宽的道路,就跟下雨天的泥泞道路差不多!
对陈平安没好气说道:“你那点破烂事,等会儿再说。”
小镇没谁把这个家伙当回事。
但是外乡人能不能进入小镇,男人却掌握着生杀大权。
他一边走向木栅栏门,一边伸手掏着裤裆。
这个背对着陈平安的男人,打开门后,时不时跟人收取一个小绣袋,放入自己袖口,然后一一放行。
陈平安很早就让出道路,八个人大致分作五批,走向小镇,除了那个头戴高冠、腰悬绿佩的年轻人,还先后走过两个七八岁的孩子,男孩穿着一件颜色喜庆的红色袍子,女孩长得粉粉嫩嫩,跟上好瓷器似的。
男孩比陈平安要矮大半个脑袋,孩子跟他擦身而过的时候,张了张嘴,虽然并没有发出声响,但是有明显的口型,应该是说了两个字,充满了挑衅。
牵着男孩的中年妇人,轻轻咳嗽了一下,孩子这才稍稍收敛。
妇人男孩身后的小女孩,被一位满头霜雪的魁梧老人牵着,她转头对着陈平安说了一大串话,不忘对身前同龄人男孩指指点点。
陈平安根本听不懂女孩在说什么,不过猜得出,她是在告状。
魁梧老人斜瞥了一眼草鞋少年。
只是被人有意无意看了一眼,陈平安纯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。
如鼠见猫。
看到这一幕后,原本叽叽喳喳像只小*雀的小女孩,顿时没了煽风点火的兴致,转过头不再多看陈平安一眼,好像再多看一眼就会脏了她的眼睛。
少年陈平安的确没见过世面,但不等于看不懂脸色。
等到这行人远去,看门的汉子笑问道:“想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什么?”
陈平安点头道:“想啊。”
中年光棍乐了,笑嘻嘻道:“夸你长得好看呢,全是好话。”
陈平安扯了扯嘴角,心想你当我傻啊?
汉子看破少年心思,笑得更加开心,“你要是不傻,老子能让你来送信?”
陈平安没敢反驳,生怕惹恼了这家伙,即将到手的铜钱就要飞走了。
汉子转过头,望向那些人,伸手揉着胡里拉碴的下巴,低声啧啧道:“刚才那婆娘,两条腿能夹死人啊。”
陈平安犹豫了一下,好奇问道:“那位夫人练过武?”
汉子愕然,低头看着少年,一本正经道:“你小子,是真傻。”
少年一头雾水。
他让陈平安等着,大踏步走向屋子,回来的时候,手里多了一摞信封,不厚不薄,约莫十来份,汉子递给陈平安后,问道:“傻人有傻福,好人有好报。你信不信?”
陈平安一手拿信,一手摊开手掌,眨了眨眼睛,“说好了一封信一文钱的。”
汉子恼羞成怒,将事先准备好的五枚铜钱,狠狠拍在少年手心后,大手一挥,豪气干云道:“剩下五文钱,先欠着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