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腱滑囊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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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4/5/3 18:12:0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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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一节:幸存者说szda——第十二节破局

1

还没等我扶稳,车子就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外冲去。

巨大的马达声浪在商场内部回荡开来。

我紧紧拽住侧边扶手,艰难转头。

身后,有几只丧尸抓住了后备厢门。

但随着车子的加速,它们又被重重甩落在地。

没有了阻力,箱门再次缓缓升起。

我看见源源不断的尸潮正从商场内部倾泻而出。

白色防护服淹没了空旷的街道。

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尸群身后,一轮红日正冉冉升起。

明媚的阳光洒在脸上,让人睁不开眼睛。

我却丝毫体会不到劫后余生的喜悦,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倦怠。

整座城市已经沦为尸潮的战利品。

建筑外墙青苔丛生。

往日车流如织的路面只剩斑斑血迹。

在这个破败、废旧、不可持续的世界中,它们才是主角。

我何以在属于它们的叙事中击败它们呢?

这一刻,我深感个人的渺小和无力。

甩甩脑袋,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:「接下来有什么打算?」

「必须解决掉陆时雨。」安安拧开水瓶喝下一大口,「像他这种人,你不去找他,他就会来找你。」

她说得没错。

车辆引擎声音不小,陆时雨不会不知道我们已经逃出生天。

更何况我们的具体住址早就暴露。

要么主动出击,要么被动挨打。这一战是不死不休、避无可避。

「我理论上赞同。但是想杀掉陆时雨,很难。」

张一帆将我们携带的四支枪全部清点过一遍,「弹药只剩下这些。」

他摊开手,掌心躺着两颗黄铜色的步枪子弹。

「你觉得呢?」我敲敲驾驶座的椅背。

在摆脱尸群后,陈林放慢了车速。

由于少了一个轮胎,方向盘变得极难操控,他不得不集中起全部的精力注意路况。

「我认为不要。」陈林破天荒没有正面应战,「从各方面来说,我们的胜算都很小。」

我明白他的意思。

刚刚从尸潮中脱身,现在确实不是最好的战斗状态。

但是把陆时雨放归暗处就相当于在身上绑了一颗定时炸弹。

要直接撤退吗?

我心中隐隐觉得不安。

「如果你们想赌一赌概率,我可以开车回去。」陈林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,「但我不会停车。」

「既然武器数量不占优势,我们就不要下车。」

「剩下的几发子弹,能打中最好。如果不能,搬家计划就提前到今晚吧。」

「行,就这么办吧。」张一帆将子弹压回弹夹。

车子在十字路口右转,绕开一个大圈朝超市后门驶去。

两旁的行道树在视野中不断后退。在公园的尽头,我隐约看到了一排蓝顶白墙的临时板房。

随着「咔咔」两声,张一帆完成了上膛。

天窗缓缓向两边打开,他半直起身子将步枪架在车顶,枪口直指前方。

我透过车窗远远打量这排房屋。

上下两层,一共也就十来个房间。

陆时雨会藏在哪里?

我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商场大楼。

两者之间只隔着一条马路。

仰角很大,想要击中天台至少得从2楼射击。

在一片沉默中,彩钢房离得更近了。

我正聚精会神地盯着二楼的窗户。

就在这时,左前方的道路突然石子飞溅。

「咻咻——」

有人在瞄准轮胎!

不过这一枪打偏了少许。

陈林一言不发地握紧方向盘,没有贸然转向。

在这种情况下,一点点的干扰都有可能让这台车子彻底失去平衡。

「他在房顶!」安安已经发现了端倪。

我抬起头。屋顶上趴着的不是别人,正是身着防护服的陆时雨!

张一帆没有立即扣动扳机。

汽车仍在高速行驶。

因为重心不稳,车身时不时出现微小的偏移。

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极大的考验。

陆时雨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,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打消了向张一帆射击的念头。

又一梭子弹毫不费力地贯穿车体,后厢两侧霎时变得千疮百孔。

这次瞄准的是油箱。

此时,面包车终于来到彩钢房前。

就在擦肩而过之际,张一帆开枪了。

「嘭——」

子弹斜擦着房顶落在陆时雨的右前方,溅起的钢板碎片划伤了他的脸颊。

他一动未动,任凭鲜血从伤口处淌下。

两支黑洞洞的枪口默然相对,随时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。

张一帆神色凝重。

我们只剩最后一发子弹。

2

对峙并没有持续很久。

一声枪响打破了二人之间微妙的平衡。

随即,更加猛烈的炮火雨点似的倾泻下来。

但是这场枪林弹雨却没有降临在我们身上。

是谁在开枪?

我瞪大了双眼。

只见天台边缘站着两道身影。赵衡正举枪向下射击,枪口处火光迸射。

石楠站在一旁。

离得太远,我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
突然的反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,也让陆时雨措手不及。

虽然他很清楚,杀掉顾叔就意味着自己和石楠之间还会有一次清算。

但这场清算显然不该发生在此刻。

毕竟共同的敌人还在眼前。

火力覆盖了房顶。

一番扫射过后,虽然没有伤到陆时雨,却也让他狼狈地从房檐上滚落下来。

这一刻,张一帆已经等了很久。

他果断扣动扳机,最后一发子弹如流星一般呼啸着向陆时雨飞去。

「叮叮叮」

抛出枪膛的弹壳在车顶落下又弹起。

另一边,弹头已经结结实实击中了陆时雨的右肩。

本就身形不稳。

这一枪直接让他从楼梯上倒栽下来,顺着台阶滑出几米。

巨大的冲击力撕裂了他的手臂,只剩半截血肉模糊地耷拉在身侧。

陆时雨强撑着抬起头,双眼紧盯着我们离开的方向。

没有丝毫犹豫,他撑起身体,一点一点朝楼梯挪去。

四格台阶之上,他的枪支就掉落在那里。

不远处,尸群已经嗅到了血液的气息,乌泱泱地朝这边围拢过来。

陆时雨挣扎着爬上楼梯。

在他身后拖出的长长血痕仿佛一块迎宾地毯,正殷勤地等待着属于它的客人。

另一端,丧尸已经登场。

步枪就在眼前。

而他还差两级台阶。

楼梯上的人挣扎着伸出左手——

再之后,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
因为陆时雨已经整个淹没进尸潮之中。

我移开了视线,心里有些五味杂陈。

天台上,石楠正抱着双臂注视着我们。

张一帆收了枪,朝她挥手。

「你这是在感谢还是在挑衅啊?」安安神色怪异地看着他。

「当然是感谢了,我——」

张一帆话未说完,就被枪声打断。

刚刚松懈下来的我又被吓得一个激灵。

回头一看,石楠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。

我缩了缩脖子,放下心来。

车子开出这么远,早就超出了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。

「她她她……她怎么……」

张一帆显然是不敢相信石楠会对着自己开枪。

「你就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了。」安安无奈地看了他一眼,「你该不会觉得小楠原谅我们了吧。」

张一帆被问得一愣:「难道不是吗?」

「怪不得她要开枪打你。」安安摇头。

「她会因为母亲想要杀掉我们,也会因为顾老想杀掉陆时雨。」

「先杀陆时雨只是因为仇恨更深罢了,并不代表我们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。」

陈林轻笑一声,「所以作为被复仇的人,被杀得抱头鼠窜才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吗?」

「悟得很快嘛。不像张一帆,就差把『感谢放水』写在脸上了。」

安安突然叹了口气,「而且……小楠也不想让我们觉得她在帮忙吧。」

张一帆还是转不过来弯:「可她就是在……」

「好了好了,」我赶紧打圆场,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。」

虽然张一帆没能体会到里面的弯弯绕绕,但我却隐隐理解了安安的意思。

救下我们,相当于推翻了她一贯以来的信念和目标。

在许多个日日夜夜里,她也许就是靠着这股恨意支撑下来的。

所以在最后几枪里,她想说的是:我们双方的对立立场并没有改变。

她没有「救人」,没有「放水」,也不需要「感谢」。

就像与陆时雨的短暂结盟一样,她只是在那一刻选择和我们联手,以解决共同的敌人。

可就像张一帆说的,她明明就在帮我们。

只是她不能承认。

我们与石楠之间的矛盾在一定程度上是无解的。

因为种种原因,这不是一个「原谅与被原谅」的问题。

对于已经造成的伤害,只是道歉难免显得虚伪和轻挑。

所以我们选择接受她的全盘怒火。

而对于石楠来说。

走到这一步早已无法回头。

如果就这么轻易地谅解了我们,母亲与顾叔的死又算什么呢?

我们无法道歉,她不能原谅。

就这样将错就错下去,可能才是最好的结局。

我又回头看了一眼,超市已经没入地平线之下。

这也是个别扭的家伙啊。

面包车头也不回地朝小区驶去。

我知道,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麻烦在等着我们。

3

小区近在咫尺。

我们隔着马路观望了好一会儿。

上次开车出来,不仅将大量尸群带到了门口,被石楠碾死、撞飞的丧尸更是数不胜数。

我不确定它们是否和商场里的尸群一样,在血液的刺激下完成了进化。

一番商量过后,我们决定从侧门进入。

车子被重新发动起来。

趁着这段时间,我和安安将车窗玻璃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。

这里的丧尸没有佩戴口罩,嗅觉只会更加敏锐。

我们缓缓驶入小区。

陈林没有踩油门。面包车只依靠发动机的驱动,怠速穿行在尸群之中。

窗外,丧尸三三两两游荡在路边。

明知道它们不可能透过贴得严丝合缝的防窥膜看进来。但在对上眼神的瞬间,我还是觉得后背发凉。

随着我们向小区深处一点点进发,尸群也肉眼可见地密集起来。

「唰——」

又一只丧尸的胳膊撞在前灯上。

情况不妙。

离家还有很长一段路。

就算我们能安全开到楼下,又该如何突破尸群的包围下车呢?

要从上面走吗?看着头顶的天窗,我在心里盘算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。

车厢里的气氛十分压抑。

从安安那侧的窗口看出去,刚刚被剐蹭到的丧尸正站在原地,定定注视着车子从眼前开过。
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。

我总觉得丧尸数量骤增,不止是因为深入小区腹地的关系。

我将脸贴在玻璃上。

车子后方似乎有道道人影尾随而来。但由于视野受限,我看不清更多的东西。

是我引来的吗?

我低下头。

在商场的激烈追逐中,防护服早就成了几块碎布,露出满是血污的衣裤。

就在这时,车子突然刹住了。

我的脑袋猝不及防地磕在窗户上。

「怎么了?」安安小声问。

陈林抿着嘴巴没有说话。

在他面前,五六只丧尸正徘徊在主干道上,将我们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。

张一帆环顾四周:「没有别的路可以走吗?」

「能倒车吗?」安安也问。

「恐怕不行。」陈林握着方向盘的指节发白,「它们跟上来了。」

说话间,尸群已经悄然而至,将车尾团团围住。

「它们在做什么?」安安迟疑了片刻凑上去。

此时,她与尸群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。

「可恶,」她自语道,「差一点点,我看不到了。」

「安安……小心。」

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砂纸一样干涩刺耳。

我伸手指向车厢两侧留下的弹孔。

在那里,光线正忽明忽暗地闪烁。

一只眼球突然出现在洞口,但是很快又移开了。取而代之的是它的鼻子。

「它发现我们了……」

下一刻,陈林将油门一踩到底。

车子瞬间窜出,在尸群中生生撞开一条血路。

「呃啊——」

身后,绵长的尖叫声划破长空。

整个小区霎时变得热闹非凡。

我被惯性甩到后厢门上,剧烈的颠簸让我半天站不起来。

张一帆一把拽住我的衣服将我拉回原位。我顺势抓紧了车门的内扶手。

「哐——」

轮胎轧过减速带。

巨大的声响和短暂的腾空让我一度觉得这辆车子马上就要四分五裂。

陈林的状况也很糟糕。

不少丧尸没有被撞飞出去,而是堆积在引擎盖上。视线受阻的情况下,他几乎是在盲开。

「快到了,」我尽量从侧面给他提供一些视角,「我数到三你就左拐。」

「一!」

又一只丧尸在撞击下被高高抛起。

「二!」

不知哪里又出了故障,汽车表盘的提示灯闪烁个不停,发出刺耳的警报声。

面对即将到来的转向,陈林稍稍松开油门,我也紧紧将身体蜷成一团。

然而还没等我数到三,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从车底传来。

与此同时,面包车完全失控。

我感觉自己随着车身高高弹起,又重重摔落。

失重感让我不由得闭上眼睛。

4

头痛欲裂。

所有的声音似乎都在瞬间消失不见。

有什么东西砸到脸上。

我的脑袋发蒙,连带着意识也恍惚起来。

「汪!汪汪!」

「汪汪汪!」

就在昏昏沉沉之际,阵阵犬吠从前方传来。与背部的剧痛一起,将我重新拉回现实。

我艰难地睁开双眼。

车门高悬在头顶,背包杂物散落了一地。

「安安?」我挣扎着坐起来。

「我没事……」她别过脸剧烈地咳嗽着。

张一帆被压在最下面,相当于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作了缓冲。

他脸色惨白,不知伤到了哪里。

「啪——」

一只丧尸正攻击着前挡玻璃,上面的裂纹逐渐扩大。

车身也在猛烈的撞击下摇晃个不停。

「陈林?」

驾驶座上的人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
我突然觉得心跳漏了一拍:「陈林?」

无人应声。

我手忙脚乱地爬过去。

陈林双目紧闭,毫无生气地躺在玻璃碎渣之中。

我颤抖着去探他的气息。

眼前的人却忽地睁开了眼睛。

「……干吗不回话?」

我恨不得敲开他的脑袋,看看里面是什么构造。

「这么晚才想到我,」陈林没有血色的唇角噙着一点笑意,「小心遗言都听不到。」

这家伙真是有够过分的,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。

张一帆躺在原地。

安安伸手想将他拉起来,却让他疼得直抽气。

我这才发现他的左臂已经严重错位,正扭曲地垂在身侧。

「不要紧。」他抓着椅背站起来。

明明额头已经沁出了一层密密的汗,他还在宽慰我们:「没那么严重。」

眼前潮水般的丧尸还在不知疲倦地攻击着前挡,蛛网般的纹路已经蔓延到整面玻璃。

「先出去再说。」陈林踩着座椅扶手爬上车门。

张一帆的左臂由于骨折动弹不得。

在我们三人合力之下,他第二个被拉上车顶。

我和安安随即跟上。

高速行驶带来的巨大压强使得左后胎也爆裂开来。

侧翻之后,整辆车又贴着路面滑出了十余米,直到撞上路边的汽车才停下来。

所幸车窗两侧都是钢化玻璃,碎渣并没有形成尖利的棱角。

除了张一帆,我们都只受了轻伤。

翻车的巨大声响将更多丧尸吸引过来。

尸群脸上呈现出异样的兴奋。它们放弃了围攻玻璃,转而尝试向上攀爬。

车顶犹如汪洋大海中的一个小小岛礁,在尸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。

似乎在下一刻,我们就会因为一个浪头而全军覆没。

四人沉默地在车顶休息了一会儿。

「汪汪汪!」

kk的叫声再度传来。

它焦急地在露台上来回奔跑,而我们距离楼下还有近二十米。

「有什么想法?」安安看看我,又看看陈林。

「从车顶走吧。」陈林征求我的意见。

我点点头,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了。

「只是这点高度估计拦不住它们。」

「试试吧。」陈林简单收拾了一下背包。

「我们从这走。」我将路边的一排汽车指给安安他们看,顺便把计划扩充得更加详细,「顺序就和刚刚一样。陈林开路,我殿后。」

「这些车子不像面包车。丧尸说不定可以踩着引擎盖上爬上来,所以千万不要逗留。」

我交代道。

「无论发生什么,你们就只管闭着眼睛往前跑。」

「你的手……」我的目光落在张一帆的小臂上,骨折的地方明显变得肿胀。

「没问题。」他摆摆右手,「现在就出发吧。」

「好。」

陈林第一个跳下车头。

我们三个紧随其后。

车顶很光滑,我努力掌控住身体的平衡,飞速向51号楼靠近。

整个过程有惊无险。

当我跳上最后一辆轿车,陈林已经顺着梯子爬上露台了,张一帆也来到了一半的位置。

虽然左手负伤,但毕竟是军人出身,他上行的速度并不慢。

由于之前队伍行进很快,丧尸根本来不及爬上车顶就被我们甩在身后。

但是现在已然来到了最后关头。

四面八方都是尖声长啸的人影,车子边缘更是密密麻麻。

看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尸潮,我握紧了手里的消防斧。

「咔——」

安安手起刀落,瞅准爬得最高的一只,冲着它的脖子狠狠砍下,又一脚蹬住它的右肩。

斧头抽出的瞬间,暗红色的血液从伤口处喷涌而出。

丧尸仰面摔落在车前,但是搭上车顶的手不减反增。

眼看着阵地就要失守,安安回身爬上木梯。

「小何,撤退吧,我们一起!」

「好,」我头也不回地冲她喊话,「你先走,我就来。」

消防斧已经有些卷刃。

一刀劈下去,竟然卡在了丧尸的颅骨里。

眼看着又有两只爬上引擎盖,我顾不上拔出武器,立刻朝梯子跑去。

然而刚爬上两格,我的身体突然一歪,整个人悬在了半空之中。

5

低头一看,一只丧尸已经爬上车顶。

枯枝般的手掌牢牢钳住了我的脚踝。

「嘎吱——」

梯脚在车面打滑,发出尖锐的摩擦声。

就在我即将连人带梯落入尸群之际,下坠的势头戛然而止。

楼上,陈林和张一帆一左一右拽住梯子的横杆。

下沉的力道让两人狠狠撞上二楼的护栏。

梯子在半空小幅度地摆动着。

没了武器,我根本无法解决脚边的丧尸。

明明长久的饥饿早就让它们瘦得只剩一副皮囊,但无论我如何甩动右腿,抓住脚踝的手就是纹丝不动。

我一咬牙,索性不去管它。

正准备就这样拖着它继续上爬,右脚又是一沉。

我差点被这股力量扯下木梯。

回过头,几只丧尸竟把同伴的身体当成了人梯,纷纷踩着它爬上来。

「小何,把背包扔上来,绳子在你包里!」

安安煞白的脸探出露台。

「快!他们要撑不住了!」

话音未落,梯子又猛地下沉了几公分。

就在这时,一道残影闪过。

还没等我看清,它已经纵身一跃跳到车顶。随即扑上丧尸的后背,一口咬住了它的脖颈。

是kk!

随着一声脆响,温热的液体飞溅开来。

脚踝上的重量一轻,葡萄串似的尸群顺着梯子滑落下去。

kk也重重摔落在地,发出一声哀鸣。

「汪汪!」

它一瘸一拐地站起来,看向梯子上的我。

下一刻,黑压压的尸群立即将它淹没。

「kk!」

我的脑海一片空白,只剩下kk回望我的眼神。

我手脚并用地往下爬去。

它皮毛这么厚实,跑得又快。一定还有机会……

随便用什么办法,只要引开尸群,说不定它就能跑掉。

说不定的。

说不定的。

「小何你要干什么!」安安焦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「快上来!」

可是kk还在下面。

明明这么怕高,它怎么敢往下跳的?

它怎么敢的?

就在我心急如焚之际,一道金色的身影忽地从尸潮的围剿中突破出来。

它灵活地穿梭在尸群胯下,却始终在楼下打转。

「跑啊kk!」我换成它听得懂的口令,「去河边!」

「去河边!kk!」

「汪汪!」

kk又徘徊了一圈,才朝河边跑去。

我怕它回头,不敢再叫它的名字。

三步并作两步爬上露台。

见我成功脱险,张一帆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。

安安连忙扶住他。

解开防护服一看,由于刚刚一系列超负荷的活动,断骨已经刺穿他的皮肤。

左臂血流如注,惨不忍睹。

「必须先帮他止血,」陈林快速查看了一下伤口,「有没有纱布和绷带?」

我连忙翻找起来,但包里大多都是工具,哪有什么可以用来止血的东西。

看着身上破破烂烂的防护服,我索性用剪刀剪下一块。

陈林将布条缠在张一帆的手肘下方,绕上三圈后打了一个活结。又在结上放了一只水笔,再次用结将其固定。

缓缓拧动笔身,布条随之收紧,出血量立即得到了控制。

「这是压迫止血吗?」我看着他手上的动作。

「嗯,先紧急处理一下。」他搀着张一帆站起来,「注意不要碰到他的左手。」

终于回到家。

屋子里空空荡荡,猫哥也不知所踪。

我们将张一帆安置在客厅。

他口唇苍白,胸膛急促地起伏着,额角冷汗密布。

「止血带记得半小时放松一次,」陈林走进储藏室,「现在先准备清创吧。小何,你来帮我。」

「好。」我应了一声。

次卧的几个药箱都被搬到地上。

「家里有双氧水吗?」他问。

我摇头:「只有碘酒。」

「只用肥皂水清理伤口估计不行,」他沉吟片刻,「一会儿我去配点生理盐水。」

我盯着他看了半晌。

这家伙怎么什么都知道。

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,他头也不抬地解释道:「露营难免会碰到各种突发情况,急救常识我还是知道一些的。」

「但是……」他翻看着手里的说明书,「张一帆受伤严重,感染风险很大。我对用药一窍不通。」

我也一样。

没有医生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。

我拿着药盒出去找安安。

但是隔行如隔山,她也束手无策。

我只能对照着适用症,把可能用到的消炎、抗菌、抗感染的药物筛选出来。

头孢克洛、头孢拉定、左氧氟沙星……

但是什么时候吃、要吃多少,我心里一点数也没有。

5

抱着药箱从储藏室出来的时候,他们正在为张一帆清理伤口。

两盆肥皂水已经被鲜血染红。

陈林正用生理盐水替他做进一步的冲洗。

随着血污被清理干净,手臂上的创口也完全裸露在空气中。

皮下的脂肪和筋膜隐隐可见。

碘酒再次消毒之后,陈林解开了止血带,转而用纱布包扎好伤口。

固定的木棍早就准备好了。

我们将它连同绷带一起缠在张一帆的左臂上。

整个过程他硬是一声未吭。

等伤口处理完,他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。

不知是由于疼痛还是失血带来的畏寒,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。

我给他量了体温。

三十七度八。

低烧。

身体已经开始出现炎症了。

安安倒来温水,我们按照说明书给他喂了一片头孢。之后的药量再看情况加减。

吃过药后,张一帆陷入昏睡。

陈林继续去工作室打磨材料。

固定伤处的支架是他临时找来的,做工十分粗糙。他准备重做一个夹板。

我将弄脏的衣裤抱到阳台,防护服清洗一下应该还能二次利用。

安安也端着脸盆走过来。

她将污水倒进洗手池:「小何,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,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」

我洗衣服的手一顿。

她将肥皂打在手上,清洗着脸盆上的血污。

「走在最后一个本来就是在替整个团队承担风险。」

「像刚刚那种情况,不管是谁都没法轻易脱身。」

「不是你让kk陷入危险,而是它救的人正好是你罢了。」

安安似乎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事。

一想到kk,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在胸口翻腾。

它摆脱尸群了吗?

有没有受伤?

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它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危险。

「你没看到kk离开时矫健飘逸的背影吗?」安安撞了一下我的肩膀安慰道,「丧尸拿它没办法的。」

「真的吗?」

「怎么,」她斜我一眼,「你居然敢质疑它的身手?有没有搞错,它可是皇家护卫犬诶!」

要是真像她说的这样就好了。

我长叹一口气。

「不过,」安安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,「kk也好,人也罢。」

「如果以后真的有人选择牺牲自己来保全对方,那就尊重他的决定。」

「无论活下来的是谁,不必自责,不要痛苦。只有这样,他的牺牲才是有价值的。」

「什么意思?」我瞪她一眼。

「你要是敢胡乱操作,那我也破罐破摔。你最好不要和我比谁死得更快。」

我赤裸裸地威胁道。

毕竟以我的身手,活命很难,找死却很简单。

「没有没有,」安安立刻将头摇成拨浪鼓,「我只是说如果……」

「如果也不行。」我打断她。

「是是是……」安安缩了缩脖子。

「这么凶干吗——哎,你去哪啊?」她在后面喊我,「衣服还没洗完呢。」

「去找陈林!」我一溜烟穿过客厅。

他肯定有办法救kk。

的大门竟然锁着。

敲了两遍陈林才姗姗来迟地打开房门。

「在忙什么?」我踮起脚往里看。

他往左一步挡住我的视线:「看来有人担心我会偷懒,来监工了。」

「我是有事来拜托你。」我眨眨眼睛。

「因为kk对不对?」陈林回到位子上坐下来,「我正在想办法。」

「丧尸太多了,又不知道它的确切位置,会有点麻烦。」他话锋一转安慰道,「它应该还能撑几天,你不要着急。」

陈林和kk认识的时间最久。

虽然他没说什么,但我还是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对。

我低着头,一时不知道要说什么。

「怎么了?」他放下手里的木板,「你是觉得我在怪你吗?」

我微微摇头:「我只是觉得……你似乎心事很重的样子。」

他没有否认。

「我确实有些困扰,也确实有关kk。但不是你想象的那样。」

「我在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。」

「从商场一路走来,每一次都是勉强逃生。越往后,越是常常觉得无能为力。」

「失败的后果早就超出我能承受的范围了,而我现在才明白。」

「所以,与其想着怎么解决麻烦,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陷入麻烦。」

陈林冲我笑笑,「一切交给我吧,你不要担心了。」

我听得有些云里雾里,总觉得不像是在说kk。

皱着眉头在沙发上坐下,我随手拽过一个靠枕。

他的脸色陡然一变。

来源:zhihu盐选专栏

作者:szda.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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